課程報導 / 在下 2020年12月26日
【中場問答】
問:考古學能否看到瘋狂,以及能否去幫瘋狂說話,好像是兩件不一樣的事情,德希達對此的看法為何?
又仁老師:先講德希達最後的結論,他認為瘋狂不是不能夠說話,但是用傅柯考古學的方式卻不能。原因在於考古學對於與理性相對的非理性存在的標定,已預先受惠於精神病理學。此外,德希達也質疑傅柯所言在中世紀與文藝復興時期曾存在著理性與非理性、秩序跟非秩序之間的交流。
![]() |
Hieronymus Bosch, Ship of Fools (painted c. 1490–1500)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
在整篇文章的最後一段,德希達指出這些對於瘋狂、沒意義、不能確定的流放,其實是早從古希臘時期開始的。當巴曼尼德斯做出了如此決斷:有秩序的、存在的、能夠被說出與理解的東西就是真理,而那些非理性的、不存在的、意見性的、時常錯亂的、東變西變的就不是值得參考的、錯誤的東西,這個歷史便已經隱約地開始。只不過在巴曼尼德斯的時代,還多少能感受到理性與非理性之間的曖昧,更不用說巴曼尼德斯獲得區分兩種道路的靈感,是在詩與夢的脈絡中完成。
【古希臘:劃分理性與瘋狂的決斷時刻?】
德希達分析了傅柯在《瘋狂史》第一版〈序言〉當中的某一段話,談到古希臘人與柏拉圖對話錄《高爾吉亞篇》中Callicles所說的「踰越」(ὕβρις)關係密切。傅柯認為,儘管Callicles出現在蘇格拉底的辯證對話中,但希臘人的邏各斯不像古典理性那樣,它是沒有對立面的。德希達指出,傅柯這段話便是將理性與非理性尚未分開的決斷點,追溯至古希臘時期蘇格拉底的辯證法。
![]() |
Callicles (c. 484 – late 5th century BC) 古代雅典政治學家,出現於柏拉圖的《高爾吉亞篇》。 |
德希達對此提出三點質疑:1、要追尋這段兩者區分的歷史,必定得確認一種二者統一的某種原初在場之形上學,而且相信我們還可以找得到它。2、傅柯從古希臘到古典時代,收集各種與瘋狂有關的不同文本與語言,看似完全清楚這些資料之間所指的瘋狂都具有同一性。德希達注意到,其實傅柯所指的「瘋狂」可置於「否定性」的標題之下。3、如果傳統邏各斯到古典時代才發生斷裂,那麼古典時代排除瘋狂也就不是什麼重要事件,因為後者並未撼動理性整體,而可說是理性發展的必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