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期讀書會【歷史學的想像力與可能性】第六週課程報導(中)

 課程報導 / Abei 2020年10月11日


【史料、檔案與歷史知識的製作】

史料如今常被國家設置的檔案館與研究機構保存,檔案館的存在界定了現代國家如何藉由史料保存來傳述自身的故事。但這一系列歷史知識的發展與轉折改變傳統學院對於史料的理解。在過去曾有一段時間,歷史知識被當成是在收集客觀材料後所得出的結果,如今另一股趨向則認為新的研究成果能夠挖掘出新的史料。不同的史觀與研究主題都會釐定自己所需要的史料。




【歷史解釋的模式:從原因到意義】

著名歷史學家卡耳(E. H. Carr)在《何謂歷史?》(What is history? 1961)中說到:「研究歷史就是在研究原因」。布洛克在《史家的技藝》也說過:「在歷史研究裡,一如在其他地方,原因是不能事先設定的。我們得去尋找。」在《想想歷史》第五章〈原因或意義?〉對這樣的史學主張提出更深入的說明與反省。


歷史解釋同時被兩股不同模式拉扯:描述—解釋、共時—歷時(貫時)(synchronic-diachronic)、意義—因果(頁271)。早期歷史學家注重對歷史解釋、歷時、因果這一面,希望找出影響歷史走向的重要因果線索。一開始的興趣主要尋找重大人物的人格與行動如何形塑歷史。在社會科學興起之後,歷史學者進一步借用社會科學的模式來尋找歷史的普遍規律與特殊現象。二十世紀部分歷史學者接受馬克思主義與年鑑學派的影響,藉由非人格性的力量(經濟、勞動、政策、環境)說明歷史變遷。另外一種接受社會科學影響的歷史研究方法便是比較歷史,「針對兩個或兩個以上能夠比較但截然不同的歷史現象提出最深刻的理解。」(頁282)透過比較,能夠找出相同的原因也會在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結果。比較的問題也曾在布洛克那裡有一個重要觀察,相同字詞在不同時代的意義,或不同概念在不同時間點上擁有相同意義,是比較歷史藉以彰顯每個歷史對象特徵的一個重點。



【多元的歷史與事件的意義】

新的趨勢出現了。不再那麼關心重大事件的起源問題,而是更加關心參與重大事件的人們在其世界觀當中究竟相信自己在做什麼。不再那麼關心過去有多少人從A點到了B點,而是更加關心人們如何先是在A點後來在B點體驗自己所處的世界。」(頁271)


晚近的歷史研究趨勢不再強調普遍規律或單線因果性解釋,轉而強調歷史描述、共時、意義這一面向。這一趨勢更加強調不是事件的成因、而是影響社會結構的事件造就什麼意義,重視歷史的多樣面貌與多元因素。


在紀爾茲(Clifford Geertz,1926-2006)、傅柯(Michel Foucault,1926-1984)等人影響下,歷史學者越來越重視重建過去的文化結構、世界觀的作用和參與意義形成的各種不同視角,並進一步促成「新文化史」典範的出現。歷史學者越來越重視多樣、微觀、小人物所凸顯出來的歷史面貌。如金茲伯格(Carlo Ginzburg)《乳酪與蟲子》(The Cheese and the Worms,1976)著重描述磨坊主麥諾丘的文化世界;丹頓(Robert Darnton)《貓大屠殺:法國文化史鉤沉》(The Great Cat Massacre,1984)針對18世紀法國大革命前夕工人如何折磨貓來說明特定脈絡中不可理解的行為對當事者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