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讀書會【美的濫用】 第一週課程報導

課程報導 / 王鍾山 2019年7月24日


《美的濫用》這本書要怎麼開始閱讀呢?儀真老師帶大家從梳理丹托的問題意識的產生開始。在六O年代的美國,藝術家Andy Warhol把Brillo的包裝用紙箱放進美術館,這個令丹托難以理解的「藝術事件」造就了丹托一生研究追問「藝術是什麼」的三十年研究生涯。


這個Brillo的紙箱,到底是藝術物件 (object) 或藝術品 (work of art),亦或只是個尋常物品 (commonplace)?這個問題成了丹托思考的起點。

儀真老師並不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回到當代藝術史的脈絡先談Andy Warhol的「普普」(Pop) 藝術在藝術史的定位。作為一個支持商業和藝術應互相彼此增益的藝術家,其實並不單純地只是將一些一般的運送用的包裝箱子放在美術館,進而對傳統上以「美」作為為藝術的判準這件事加以嘲諷。事實上,在Andy Warhol精心以三夾板重製的這些「紙箱」,還是有比較好看與比較不好看的差別,進而最後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Brillo紙箱,事實上就是當時「抽象表現主義」的藝術家James Harvey所設計出來的作品。因而「普普」藝術對於「美的藝術」的反諷,本就是當代藝術自從「達達主義」(Dadaism) 之後一系列這種反諷與挑戰的延續。老師在此帶同學們回顧了杜象 (Duchamp) 的「噴泉」和抽象表現派的著名藝術家Jackson Pollock的「滴畫」創作。



在這個當代藝術史的脈絡下,給予丹托的刺激即是,定義藝術的乃是意義,而不全然是美。正是在分析了Brillo紙箱的表現形式,我們可以發現這個「不全然」:並非不再需要美,而只是美不能作為唯一的評判藝術品判準。這個問題涉及「概念」本身與「藝術的概念」二者的區分:徒具概念並不能作為藝術,藝術家仍需將此概念「表現」或「體現」(embodiment) 出來,而這意義的體現,就需要依賴感官的接受來進行。


當然,儀真老師也藉由梳理丹托在這本書的序言中所述,從哲學家黑格爾所接受的三點影響,來讓我們瞭解他的理論分析工作:1. 根據黑格爾在《法哲學》中的看法,哲學是在時代的末端發生,因而丹托能自我期許他的工作在當代藝術發展中的正當性;2. 根據《精神現象學》中的觀點,藝術是絕對精神的感性體現,這使得丹托能更清楚釐清「藝術是什麼?」這個一切現代主義藝術最基進的問題;3. 根據黑格爾的想法,所有藝術家也都應是「時代之子」,因而藝術作為時代精神的呈現。

隨後,儀真老師又比較了丹托的觀點,和達達主義的「反藝術」,以及同樣是美國的當代藝術評論家Donald Kuspit在2004年出版的The End of Art,不同於他們的觀點,丹托倒是比較中規中矩的來看待在當代藝術中美的「遜位」(儀真老師同時反思了這本書名的翻譯問題,並提出不論是遜位或踐踏,應該都好過「濫用」一詞),對丹托而言,在當代藝術中美並未「停止」或「死亡」,只是不再是最重要的元素,這是丹托所謂的「藝術終結論」的終結的意義。在丹托的考察中,藝術和美的關連性在歷史上只是偶然而非必然,從而美與藝術的哲學定義應更多轉向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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